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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来自白宥临身上那强大的威压,苏寒鸢不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她稍微抬起头,勇敢地迎向白宥临那犹如利刃般凌厉的目光,不卑不亢、语速缓慢但却坚定地说道:“草民此次冒险进宫面圣,乃是因为听闻陛下已然下达旨意,决定要重新彻查当年那一桩震惊朝野的重大案件。”
“不错,确有此事。”白宥临面沉似水,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之后,他嘴角轻轻一扬,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开来。紧接着,他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道:“怎么?难道你对此不感到期待么?”
然而,面对白宥临如此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苏寒鸢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她先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随后,只听得她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缓缓回应道:“自然是有所期待的。只不过……倘若最终查明此案果真是一桩冤案,那么陛下届时又当如何收场呢?”
话音刚落,白宥临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他,此时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竟瞪得浑圆,好似两颗即将爆裂的铜铃。与此同时,其额头上的青筋也如蚯蚓般根根凸起,不停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显然,苏寒鸢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已然成功地点燃了白宥临内心深处那团压抑许久的熊熊怒火。
下一刻,只见白宥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之情,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拍在了面前那张坚实无比的桌案之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房间都随之震颤起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霍然站起,身体前倾,探出一只因愤怒而不停颤抖的手,直直地指向台下的苏寒鸢。那根剧烈抖动的手指,犹如风中残烛,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折断。尽管如此,它还是坚定不移地指着苏寒鸢,毫不退缩。
这一刻,白宥临心中的愤怒已达顶点,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告诉他绝不可在此刻过度表露自己的情绪,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与苏寒鸢理论一番了。
然而,汹涌澎湃的怒火却如决堤之水般难以阻挡。白宥临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一边狠狠地甩了甩双手,试图将心头的怒火甩掉一些。接着,他深深地吸进一口凉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才终于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最后,他重重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仍因余怒未消而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众人皆惊惶失措之时,一旁的苏寒鸢却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始终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用一种异常平静、毫无波澜的语调,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缓缓地开口说道:“草民父亲跟随在陛下左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民。他究竟有没有谋取私利的心思,陛下您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吗?”
说到此处,苏寒鸢稍稍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江府上下,多年来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无论是处理政务,还是应对各种艰难险阻,皆是全力以赴,从未有过半点退缩之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家族,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过是一场令人心寒彻骨的闹剧罢了!”
最后,苏寒鸢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质问:“所以陛下,您此番突然决定要重新审查此案,到底是因为害怕会造成冤假错案,从而有损您的圣明之名呢,还是说仅仅只为了抚平您心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不安而已?”
苏寒鸢的这番话语气虽然格外平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之意都让人难以察觉。但恰恰就是这样看似云淡风轻的言辞,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白宥临的心窝,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令他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难道你当真不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之人是谁吗?哼!你可知道自己正在与当今圣上对话!莫非你真以为朕会忌惮于对你下手,不敢轻易剥夺你的性命不成?”白宥临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时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苏寒鸢,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怒声呵斥道。
“陛下乃一国之君,身负天下苍生之重责大任,尊贵无比,堪称天之骄子、人间至尊。像陛下这般身份显赫之人,自然应当深知‘一言九鼎’这四个字所蕴含的深刻意义以及沉甸甸的分量。而我呢,不过是草民一个,卑微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生命更是轻贱如草芥,不值一提。倘若陛下真心想要取走我这条贱命,那么您尽管动手便是了。然而,以草民愚见,陛下迄今为止仍未有所行动,想来应该是心中尚存某些顾虑吧。或许是担心此举会引起朝野震动,又或者是害怕背负不仁不义之名……但不管怎样,草民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全凭陛下定夺。”苏寒鸢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地迎向白宥临那充满愤怒与威严的视线,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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