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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云桔子剥得不好,橘络都没有剥干净。韩龄春接过来,将撕下的橘络扔进火盆里。
“请过来说说话吧。”韩龄春道。
陈岁云抿了抿嘴,起身去请。
没多会儿,人请回来了。阿金打着帘子,容祯,赵谦,还有陈兰华,一齐都来了。
屋子里倏地热闹起来,韩龄春与容祯相互见礼,又有赵谦向韩龄春见礼,大家彼此之间说些客套话。
“先时一到上海就去拜访世叔,只是世叔恰好不在。”容祯道。
韩龄春道:“前段时间北上去了内地,才刚回来。”
韩龄春摆手请容祯落座,陈岁云给他们端了茶点,他们二人攀谈起来,赵谦在旁时不时说句话,俨然将这里当成韩公馆的会客厅了。
容祯分神看了眼陈岁云,他坐在八仙桌边,与陈兰华剥着松子说着话。他身后,靠着白粉墙就是床。
陈岁云的床是旧式的拔步床,雕花木板,挂着盘金绣的帐子。床上叠着半新的被子,真丝被面,两个枕头,还有一条毯子,随意扔在床脚。
他恍然意识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床榻就这么大喇喇的摆放在这里,来客进这屋里,穿得衣冠楚楚,谈话彬彬有礼,但每个人眼里心里,都觑着那张床。
陈岁云就睡在这床上,跟韩龄春一起。
容祯敛了神色,窥探别人的床榻之事对于容祯这样的大家公子来说,显然是不得体的。
韩龄春看了眼容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陈岁云,指尖轻点着桌面,却不说话。
“……既如此,我做个东道,晚上在这里摆一局酒请你,也算你远道而来,为你接风洗尘了。”韩龄春看向容祯。
容祯自是应下。赵谦在这里,韩龄春也顺势请了他,“多些朋友,也热闹些。”
这让赵谦激动不已,忙说一定来一定来。
出了陈岁云的屋子,容祯看向赵谦,“至于吗?”
赵谦收敛了激动,笑道:“叫容少爷见笑了。您不知道,在上海滩做生意的,谁不想认识韩先生啊。以前要请韩先生,必得先请陈岁云。这两年陈岁云也不大出门了,韩先生就更难见到了。要是我那些朋友知道我今晚与韩先生同局,可是要巴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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