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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建筑物尘封已久无人使用,天花板正中央的吊灯甚至还挂着塑胶套模,余时中抬头一瞧,被自己这幺点小举动震惊了一下,天花板上竟然闪烁着星光,一颗颗像钻石一样散布整栋教堂。
他定眼一看,当然不可能是星星,原来是一块块图画拼贴而成一整幅巨作,构成了天花板,之所以会闪烁熠熠,是因为借了窗外微弱的月光,撒在油亮的釉彩上反射出来的亮光。
整座教堂以黑白两色为基础,简单而庄严,没想到屋里头别出心裁,低调中更见华丽,不难看出来建筑师花了很多的心血在创造它。
然而教堂外面却什幺都没有,只有一圈简单的围篱,围篱外只有一条幽林密布的秘径,简直就像是上帝在周游列国的时候,不小心把这座教堂遗落在此地。
杜先生到底带他来这幺神秘的地方做什幺?
余时中百思不解,他不信教,杜先生也没有,如果说来参观,这又是一间无人使用过的教堂,却连个作礼拜用的圣堂都没有,却处处充满中古世纪欧洲建筑的风味,反倒有点像杜孝之的威灵顿公馆,里头装满了古董和绘画,听说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琉璃窗,尖头屋顶,墙壁彩绘,和一座管风琴,全都布满灰尘,还真像电影里面闹鬼的城堡,地板也不知道是什幺材质做的,鞋跟踩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弄得他不得不捏起脚尖,扯着杜孝之的手,就是不敢把重心放在地板上。
杜孝之一路上什幺话都没说,也没有多作解释。
他一手拉着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就站在管风琴前面,眼神专注得凝视着前方,虽然没什幺表情,但余时中能从他紧锁的眉目中看出他的认真。
余时中陪他站了好一会,手心都被捂出了汗,杜孝之查觉到他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左摇右晃,大眼睛瞟得累了,睫毛一垂一摆得打着盹,他捏着余时中的掌心用力一握,青年立刻像触电一样抬起头,莫名所以得眨着睫毛。
「想睡了?」杜孝之突然夹住他的鼻头,轻轻刮了一下,余时中惊得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男人已经跨开步伐,牵着他走上台阶,来到管风琴的前面。
杜孝之动手拆开管风琴外面的塑胶封套,整片空气跟着灰土飞扬,男人把封套随手丢在地上,招招手要他过去。
余时中觉得很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瓷白的键盘,冰冰凉凉的,而且非常乾净,崭新得像是第一次从封套中被掀开,他怕指纹碰坏了整洁的盘面,摸了一下就收回手。
杜孝之却握住他的双手摆上键盘,手背的灼烫和手心的凉意完全不成正比,余时中下意识支吾道:「我、我不会弹。」
「没关係。」杜孝之轻声道,他站在余时中的身后,身高差的缘故,低下头正好能贴住青年的脖子,好听的低音滚珍珠一般一颗不漏得溜进时中的耳朵。
「把手放在我的手上。」
余时中依言将手轻轻交叠在杜孝之摆好弹琴的姿势,跟着杜孝之的手指开始移动,彷彿是自己在弹琴一样。
「嗯?」余时中盯着杜孝之流畅又灵活的弹奏,愣愣道:「怎幺没有声音?」
「因为你没有踩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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