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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爱撒娇,但很好哄,妈妈给他讲个小故事,他就把河马碗当宝贝了。但是出门逛街,还是惦着要再买只小鹿碗。
那孩子是坐着的,妇女努力憋出普通话,很不好懂,说不清他腿脚伤残情况。得安个义肢吗?车窗外田野掠过,杨正南眨去泪意。
到达乡镇接近 11 点半,倪芳找个离村子最近的旅馆停车,刚停稳,来了一辆小面包车,车牌号也是苏 E。
司机停车问路,正是妇女所在的村庄。他头发花白,风尘仆仆,同样是来寻求一个答案。杨正南多看两眼,认出他了,在异乡参加认亲会时打过照面。
倪芳查过线路,村里的路很窄,开不进去。对方夫妇把小面包车停在旅馆门前,商量步行进村,杨正南说:“这个点儿,他们睡了吧。”
女人说:“我睡不着,就在他们门口坐一晚,天亮就能见到人了。”
倪芳缴了停车费,4 人结伴去村里。途中互换姓名,原来是寻亲群里共享信息的人,算得上是熟人。
山里不比都市,入目是极致的黑,杨正南用户外强光手电筒照明,照看着倪芳脚下。
村庄很安静,偶有犬吠声,只有相邻的两户人家还亮着灯。走拢了去,一家在打麻将,另一家不知在忙什么,似有电视声。
妇女拍过自家,是一栋老旧平房,但黑灯瞎火,4 人辨不清是哪家。倪芳试着发信息:“睡了吗?”
妇女回道:“电视还没看完。”
4 人敲开妇女家的门,她吃了一惊,本以为两拨人马明天才到。她母亲和弟弟都睡了,但几个人连夜赶来,她很怜悯,按开弟弟房间的灯。
房间很狭小,堆满家什,气味不好闻,蚊帐里仰面睡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4 人走近看,杨正南心头咯噔,妇女拍摄短视频和照片用的软件有柔化五官的功能,眼前人和视频中的形象不太像,黑些,糙些,也瘦小些。妇女说他人高马大,是以她自己为参照。
年轻人不如视频和照片里像杨正南,倪芳问:“我能看看他后背的伤吗?”
儿子丢失前不久,他爷爷不当心把他烫伤了,后背落了疤。不知那块疤痕变成什么样,妇女拍给倪芳看过,倪芳想亲眼看看。
年轻人睡得沉实,右腿伤痕累累,从小腿处歪向一边,杨正南不忍多看。妇女轻轻推了推他,他没醒,趴着继续睡。
妇女掀起年轻人身穿的 T 恤,他后背疤痕面积约为巴掌大小,但目测没有覆盖儿子受伤的部位,照片不好分辨,肉眼很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