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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你死,别慌。”公主饶有兴致地问,“越王给我选了个什么死法?”
王嵩从腰间取下一只瓷瓶,双手托奉于前,颤声道:“末将身受殿下厚恩,万死难辞其咎,只是、只是为阖族前程计,不得已做此罪人……”
年迈的女官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瓶。
对于王嵩而言,诛杀公主绝非一件简单差事,不单因为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造反路,更缘于禁军上下都对这位公主有着非同一般的敬重。
延寿十一年冬,持明公主孝期届满,从慈云寺返回宫中,随天子巡幸北都松阳,在兴龙山行宫行猎。适逢天降大雪,当夜行宫中突然发生禁军哗变,随行的骁骑、豹韬两卫约三千人围困行宫,百官被隔绝在南面,皇帝和宗室妃嫔都聚集在北宫的拥翠殿内。
当时天子宠爱贵妃符氏,任用符家子弟符通、符明统领禁军,夜中骤然杀声四起,符氏兄弟仓惶奔至御前,哭诉禁军中有人煽动反叛,皇帝闻讯大为震动,急令羽林亲卫镇压叛军。然而二卫杀红了眼,一时间竟连亲军也难以阻拦,双方一度在宫门前战至胶着,好几次都有流矢破窗而入,离皇帝最近的甚至只有数步之遥。
眼见杀声越来越近,符氏兄弟狼狈逃入后殿,乞求符贵妃庇护自家性命。当时妃嫔及宗室女眷都在后殿等候,骤见外人闯入,混乱中更加惊恐难安。正在喧嚷吵闹之际,闻禅命宫人将二人拦下,亲自起身诘问道:“如今众将士都在浴血冲锋,将军身当要职,怎么不在前殿守着陛下,反而拼了命地往人后躲?”
符通脸色铁青不说话,符明厉声喝道:“没你的事,让开!”粗暴地搡开身旁试图阻拦的宫人,边一叠声喊着“姑母救我”,一边凭着蛮力欲强行闯入后殿。
然而他还没迈进内室,忽觉风声飒然,颈侧一凉,眼角余光中似乎闪过了一道银白与殷红交织的眩光,紧接着就仰面朝天栽了下去。
鲜血冲天,狂喷起一尺多高,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动的手。
“啊——!!”
“杀人了!”
殿中刹那死寂,旋即爆发出连绵不绝的高亢尖叫。
闻禅手握从壁上拔/出来用以装饰的长刀,在森森冷光与血色里抬眼望向符通,玩味地问:“符将军,令弟的大好头颅用来安抚军心,你觉得够不够?”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符通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没见过这么横的硬茬,被她冷漠审视的眼神盯着,就像一只被看穿了所有弱点的掉毛鹌鹑,只会徒然地张着嘴,双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符贵妃从内室冲出来,一见亲侄子横尸当场,登时花容失色,扑上去就要抽闻禅耳光,崩溃地尖声怒吼:“妖女!妖孽!当初就不该让你回宫……你这妖女!”
闻禅握住她的手腕,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她推回婢女怀中,甚至还很体贴地叮嘱:“刀剑无眼,娘娘不要乱跑,万一不留神扎到您就不好了。”
符贵妃:“……”
“来人!来人啊!!”
少顷脚步纷乱,前头一众宗室闻声赶来,看见这场面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很难说清“公主亲自动手砍人”和“砍的是贵妃侄子朝廷命官”到底哪一桩更荒唐,龙王庙冲了龙王宫也不过如此。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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