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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为他了。
说实话,一个没有利益纠葛的陌生人,愿意无私关照他的孩子,不可谓不善良。贺致远固然感动,却也觉得有点好笑:别这样啊,热心的对门邻居,我抚养了布布四年,难道还不如你了解他的心性吗?
布布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一样。
他独立又懂事,会自己吃饭,自己读书,自己搭积木,不吵不闹,就像在心里辟出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安宁之地。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找不出缺点的孩子,喜欢每一个保姆,也招每一个保姆喜欢。
正因如此,当其他单亲家长为了兼顾家庭与事业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只有贺致远可以放心地把孩子留在国内,而不必放慢他追求事业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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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然握着手机,听筒里只余一阵寂静的白噪声贺先生没有再开口,对话就这样尴尬地走到了尽头。
或许是错觉,颂然从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中感受到了若有似无的不耐。他不禁懊恼万分,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几句,把亮黄色的卡通手机还给布布,捡起钢丝球,继续刷碗。
“拔拔,又变回布布啦!”
布布用粉嫩的小脸蛋蹭了蹭手机,再一次兜起了欢快的小碎步。
颂然拧开花洒水龙头,让细水柱冲刷餐盘。碗盘叮当,雪白的泡沫逐渐消散,他盯着涌入下水道的漩涡发起了呆。
他刚才……冒犯到贺先生了吧?
真失礼啊。
他一个外人,认识布布才不到两个钟头,既不了解孩子,也不了解家长,怎么就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那样近似于指责的话呢?将心比心,没有哪个家长是愿意和孩子分离的,贺先生工作那么忙,但凡还有更好的选择,都不会只雇住家保姆照看孩子,布布也就不会出现在8012A门外了。
他这样一没孩子二没事业的单身宅男,为什么不懂得设身处地为人家想一想呢?
颂然关掉水龙头,郁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