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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说:“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他发作的样子,可你必须忍住!上回他就差点弄得你流产,这回要是再给他碰了,铃兰可就真活不下来了!”
“不会的,我不会给他开门的。”何岸紧紧抓着手机,神情坚决,“如果他找过来,我会第一时间报警,然后给你打电话。铃兰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我不会再纵容飞鸾了。”
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会再无条件地纵容那个男人了。
真的不会了。
结束与程修的通话之后,窄小的出租屋又恢复了僻静。何岸住在一楼,屋外时常有人经过,脚步声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楼道的声控灯坏了,猫眼透不进一线亮光。他感到心惊肉跳,只怕下一刻就会响起巨大的踹门声。
“别怕,这儿很安全……别怕。”
他将裹身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面孔,小声安慰着孩子,也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是圣诞前的平安夜,何岸心有余悸,不敢在家待着,只好去附近的公园和图书馆躲了一天。
傍晚时分,夜色大片笼罩下来。今晚久盛总部有一场年度酒会,何岸算了算时间,临近开场,郑飞鸾肯定已经到了,不会出现在西郊堵人,才壮着胆子去超市买了一些冷鲜与蔬菜,提着购物袋混在灰扑扑的人群中往家赶。
刚拐过楼角,离单元门只差十几步,他接到了程修的电话。
“何岸!”那头叫声尖锐,吓得他险些甩掉了购物袋,“你在家吗,在家的话立刻锁好门!插销、锁扣、防盗栓,能挂的全挂上!”
何岸立刻加快步伐,朝着单元门一阵蹒跚小跑:“怎么了?”
程修近乎崩溃:“郑总不见了!今晚久盛有酒会,他一小时前就该到场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我联系不到他,郑夫人联系不到他,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
何岸匆匆拐进单元门,一边爬楼梯,一边低头从裤兜里找钥匙。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五六米远的雪地里停着一辆融入了夜色的亚光黑漆迈巴赫。驾驶座一侧车门敞开,钥匙还插在上头,车内却空无一人。发动机未关,引擎低低地轰鸣着。车主离开得那样急,把价值千万的豪车像垃圾一样扔在路边,似乎根本不在乎它会不会被偷走。
何岸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转过楼道一抬头,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收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