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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火折子来。”他忽然攥起毒粉样本,凑近烛火——浅红色粉末遇热瞬间腾起青紫色烟雾,硫黄味里混着松烟墨的焦苦,正是昨夜在曹锐书房闻到的气味。老王的旱烟杆“当啷”掉在地上,烟袋锅指着密旨上的墨痕:“格老子的!这字迹用的是‘松烟毒墨’,跟太子妃案的毒方一模一样——下旨的人,怕是天天泡在炼丹房!”
密室顶部的瓦片忽然“咔嚓”响了声,大牛的盾牌铜铃急响——这次是“敌袭信号”。绣春刀光从瓦缝里刺下来,映着张小帅眼底的冷光:“陈千户,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黑影从房梁跃下,腰间飞鱼牌尾端缺笔在烛光下晃了晃——正是曹公公的心腹陈锐。他盯着桌上的毒粉样本,指尖摸向袖中的“无影针”:“张大人果然机敏,可惜……”
“可惜你不知道,这毒粉遇热会释放硫化氢。”张小帅忽然打翻烛台,火油泼在陈锐脚下的毒粉上,青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对方发出短促的咳嗽,指尖的针“啪嗒”掉在地上,“当年督主就是被这毒烟呛死的,对不对?”
陈锐的后背撞上石案,撞翻了装着密旨的木匣。密旨残页飘落在地,与毒粉样本叠在一处,绢布上的“丹火气”三字被烟雾熏染,渐渐显出底下的暗纹——半只飞鱼张鳍欲飞,尾端三道倒钩缺了最下一笔,正是西苑炼丹房的标记。
“督主不该阻止皇上‘炼丹’。”陈锐的声音带着痰鸣,毒烟侵蚀着他的喉间,“只要皇上‘白日飞升’,新君即位……”
“所以你们用‘死人配方’伪造‘仙药’,让皇上‘假死’,再趁机改诏?”老王忽然举起验毒银针,针尖在陈锐袖口的硫黄粉上变黑,“新科状元、李阁老,都是发现了真相才被灭口——包括当铺掌柜,对不对?”
话未说完,密室木门被狂风撞开,小李举着从西苑偷来的炼丹房账本冲进来,纸页间掉出半片丹砂——正是密旨残页上“丹火气”的原料:“大人!炼丹房的‘龙御丹’配方,跟‘死人配方’一模一样,落款处盖着……”
他忽然盯着陈锐腰间的飞鱼牌,牌面的倒钩缺口与账本上的火漆印严丝合缝:“是曹公公的印信!”
陈锐忽然惨笑,指尖抠进掌心的飞鱼胎记:“没错,当年督主发现配方真相,义父就让我在丹炉里掺硝石——毒烟一起,谁能想到是‘仙缘未到’?”他忽然指着张小帅手中的密旨,“这残页是督主藏的证据,可你敢呈给皇上吗?他老人家还等着‘飞升’呢……”
“皇上等的不是飞升,是真相。”张小帅忽然展开另一张密旨——那是从老井暗格找到的督主遗诏,明黄绢布上的朱批“飞鱼护民”旁,盖着完整的飞鱼印信,尾端三道倒钩锋芒毕露,“督主当年冒死留下它,就是要让这丹火,烧穿所有谎言。”
寅时的梆子声惊碎夜雾,西苑丹炉的硫黄味淡了些,混着东边天际的鱼肚白,涌进密室。陈锐瘫坐在地,望着督主遗诏上的飞鱼印信,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督主把他护在丹鼎暗格里,自己却转身走进毒烟,袍角扬起的瞬间,甩落的飞鱼牌尾端缺笔,正好砸在他脚边。
“原来他早就知道……”陈锐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遗诏上的“护民”二字,“飞鱼倒钩钩住的不是权术,是人心……”
大牛的锅盖盾忽然“当啷”砸在石案上,震得毒粉样本飞散,却在晨光里显出细小白点——那是混在毒粉里的蒜苗碎屑,不知何时掉进了瓶中:“俺说陈千户,你这毒烟再厉害,也抵不过俺盾牌里的蒜味!”他忽然从盾牌夹层掏出半块窝头,沾着的蒜苗香竟盖过了硫黄味。
卯时的阳光终于照进密室,落在张小帅手中的两枚飞鱼牌上——一枚缺笔,一枚完整,尾端倒钩在光线下渐渐重叠,拼成了督主遗诏上的“护民”之形。老王捡起旱烟杆,烟袋锅敲了敲陈锐的肩膀:“格老子的,当年你躲在丹鼎暗格里捡回条命,如今却用这命来造孽——督主泉下有知,怕是要拿飞鱼牌抽你脊梁骨。”
后堂传来小李的叫声:“大人!老王头把蒜苗种进了毒粉瓶,现在瓶子里冒的烟都是香的!”张小帅扶额叹气,转头看见大牛正把陈锐的飞鱼牌塞进盾牌夹层,铜铃“叮铃哐啷”响,惊得梁上的燕子衔着片蒜苗叶飞走,留下的,是混着晨光的、人间的烟火气。
而那间浸满毒烟的密室,此刻正被阳光一寸寸照亮:案头的毒粉样本里,蒜苗嫩芽顶开了毒砂;密旨残页上的“丹火气”三字,被晨露洗去了毒粉,显出底下督主的血书“民心为天”;就连陈锐袖中的“无影针”,针尖也被晨光晒得发亮,不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根普通的细针,等着被用来缝补人间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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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雾散去时,西苑丹炉的门缓缓打开,捧着“龙御丹”的宦官们刚迈出半步,便看见刑部众人站在丹炉前,大牛的锅盖盾上,蒜苗叶随着晨风摇晃,像面小小的、却无比坚定的旗。而张小帅手中的督主遗诏,在阳光下展开,飞鱼旗的倒钩锋芒毕露——这次,它钩住的不是毒烟与阴谋,而是藏在丹火深处的、永不熄灭的,对“公道”二字的执念。
至于那团曾笼罩西苑的硫黄味,此刻早已被晨风吹散, replaced by the scent of garlic sprouts and the warmth of the rising sun——就像这人间的权谋暗斗,终究会被真相的光穿透,让所有藏在毒粉下的秘密,都在晨光里,显出最本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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