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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魂引针’。”张小帅捏着银针凑近灯火,针尖的“引”字在热气里裂开,露出里头的“囚”——太医院的“魂引术”,用银锭当“魂牢”,针孔当“魂窍”,二十两白银,就是锁魂的“牢门闩”,“虎娃他哥的魂,怕是还困在这银纹里…”
虎娃忽然举起哥哥的旧布衫——衣领补丁上的血渍,此刻正对着银锭的“太”字缺口,竟补上了缺角,变成完整的“人”。他想起哥哥被沉河前塞给他的话:“看见带缺口的‘太’,就用布衫血,把它补成‘人’。”
“破契——用血补纹。”张小帅扯下虎娃布衫的碎角,沾着自己掌心的血,按在银锭的“太”字缺口处,“太医院的‘圣恩纹’怕活人血,尤其是带着执念的血——虎娃他哥的血,能让这‘锁魂银’,变成‘醒魂银’。”
血珠渗进银纹的瞬间,银锭发出清越的共鸣,七道刻痕里的丹砂竟褪成麦仁的焦黄色——是虎娃偷偷掺进布衫的“护魂麦”粉,带着人间烟火气,正一点点吃掉“魂引咒”。阿七忽然看见,银锭表面的云纹,竟在血光里,变成了“归”。
“原来‘圣恩’的‘圣’,是‘土’上压‘又’。”大牛攥紧铁拳,指节擦过银锭边缘,竟在金属上留下“人”字凹痕,“太医院拿‘土’埋人,用‘又’害命,二十两白银的‘恩’,是拿孩子的血,染出来的!”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破窗,银锭的“太”字缺口处,凝着滴透明的水珠——不是血,不是泪,是虎娃他哥的魂,借着布衫血、活人泪,落回人间的、第一滴“活”的水。张小帅望着银锭表面的“人”字血纹,忽然明白:这不是“圣恩银”,是“申冤银”——每道暗纹里,都藏着个等着被活人喊醒的魂。
“收锭吧。”他把银锭放进虎娃的布衫兜,金属的凉混着孩子的暖,竟让银纹里的“囚”字,裂成了“走”,“把这些银锭埋进乱葬岗,每块锭子下都放片布衫、粒麦仁…让‘圣恩’的咒,变成‘人’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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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捧着银锭走向坟场,每块银锭落地时,护堤河的水面都会泛起涟漪——不是镇魂银的“魂窍共鸣”,是活人血、死人魂,在天地间奏的“安魂曲”。虎娃把哥哥的银锭埋进新坟,银锭的“人”字血纹对着天上的星子,竟在晨露里,变成了“归”。
鳞片甲在张小帅怀里轻轻颤了颤——这次不是因为咒,是因为暖,是无数个被银锭锁魂的冤魂,正顺着布衫血、麦仁香,从“圣恩”的牢里挣出来,往有光的人间,飘了飘。而那些埋进土里的银锭,此刻正混着坟头土,在地下,织成一张“人”字的网——网住的不是魂,是活人不肯忘的、对死人的念。
当第一盏孔明灯升上夜空,虎娃忽然看见,每盏灯的灯影里,都映着枚银锭——银锭上的“太”字,此刻都变成了“人”。他忽然想起哥哥说过:“银子再亮,也照不亮人心;但人心再暗,也灭不了魂的光。”
张小帅望着渐远的孔明灯,忽然笑了——那笑混着晨露,惊飞了栖在坟头的夜鹭,翅膀带起的银粉碎屑,落在鳞片甲上,把“圣恩”的毒,洗成了“魂归人”,洗成了这世道,终于肯让每个冤魂,借着活人的手,给自己刻个“人”字的、不黑的夜。
而乱葬岗的新坟下,银锭的“人”字血纹正渗进泥土——不是“锁魂”,是“证魂”,是让天地知道,这些曾被二十两白银标价的魂,从来不是“丹料”“炉鼎”,他们是“人”,是该被记住、被尊重、被好好安葬的“人”。而这世道的光,终会顺着这些“人”字的银、“人”字的魂,一点点,照亮每个曾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第三章 梁上魂影
暮春的杨絮扑在衙门破窗上,小李怀里的《洗冤录》边角还沾着昨夜验尸的金粉,草纸上的“魂砖”配方被指腹磨出毛边——“童子尿和泥”的“童”字缺了立人旁,像根断了的人腿,歪歪扭扭戳在“朱砂”二字中间。
“请神?”张小帅指尖敲过草纸,配方里的“三斤朱砂”让他想起护堤洞里的镇魂砖——每块砖体渗出的暗红,都是用童子血兑的“阳魂引”,“村民被李财主的‘河神’吓破了胆,这‘请神’怕是又要拿孩子当‘梁上祭’。”
虎娃攥着哥哥的旧布衫站在门后,听见“童子”二字,指尖不自觉掐进布衫补丁——那里还留着去年河神祭时,哥哥塞给他的半颗麦仁,焦痕里嵌着的“活”字,此刻被攥得发皱。他忽然想起王婆的话:“庙门梁上的‘镇龙鳞’,要用童子血开眼,不然龙王会吞了修庙人的魂。”
“这配方…跟陈公公密室里的‘镇梁符’一模一样。”阿七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三年前替虎娃挡魂针时留下的,此刻在暮色里泛着淡青,像片褪了色的鳞片,“李财主他们说‘请神’是‘圣恩’,实则是拿孩子血给丹炉‘上梁’,每片‘镇龙鳞’,都是个‘炉鼎’的魂窍。”
老王瘸着腿撞开半扇门,旱烟袋上的火星溅在草纸上,竟把“鳞片七片”的“七”字,烧出个“人”形缺口——正是万历二十年河神祭的七口童男童女,此刻在纸灰里飘成细鳞形状。“昨儿我看见工头往泥里掺东西…”他压低声音,铜锅对着虎娃晃了晃,“不是童子尿,是掺了朱砂的人血,跟虎娃他哥尸身腕间的红印,同个腥气。”
张小帅忽然想起今早验的无名尸——脖颈针孔周围的皮肤,被金粉渗成了鳞片形,正对着草纸上“塑鳞片”的“鳞”字。他扯过虎娃的布衫,补丁上的针脚竟与“魂砖”配方的墨迹重叠,歪扭的“人”字,恰好补上了“童”字缺的立人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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