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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着已经布好,那么不妨开始打好后几步的棋路。若是做得好,既能帮了祖父,也遂了自己向荣府报仇的心愿。
几杯酒下肚,贾蔷心里已有了计较。不过,他可不想事后有心人蔓引株求、追查到自己头上,依旧决定暗中行事。好在薛、肖两人都是眼界狭窄,看不透事情关窍,只要略施小计,诱着他们以为这主意是他们想出来的就好。
挟了筷金条脆肉细嚼慢咽吃下了肚,贾蔷说道:“两位都是王府坐上客,一天见着王爷的次数,比我一辈子见的还多。若连两位都摸不着心思,那可就再没别人知道了。不过——”
薛、肖两人正听得垂头丧气,忽听到这话似有转机,登时心中一跳,连忙催促道:“不过什么?快说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想说世人身份不同,为人处世不同,心境却倒颇有相似之处。不管位子高低,见了讨厌的人同样会嫌得慌,遇见了好事总是欢喜。所以我想,王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连喜事都压不过的糟心事?”
“糟心事……”薛蟠咂了咂嘴,觉得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贾蔷继续趁热打铁:“事因人起,不管什么事,说穿了都归结在人身上。但北静王贵为王爷,倘或惹他心烦意乱的只是个小人物,大可当场开销了那厮。既然王爷苦闷的日子已久,会不会,那人地位甚高,连王爷也开罪不起?或是说要谨慎行事?”
听到这里,薛蟠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急忙说道:“蔷哥儿,难道你想让我们找出教王爷心烦的这个人,直接去对付他?可你说连王爷都拿他没办法,我们又能怎样?”
“别急,我还没说完。”贾蔷故意说得浅显直白,见薛蟠果然听进去了,心内大为满意。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装得颇有几分忧心忡忡:“你不妨设身处地想一想,若你遇上了动不得又讨你嫌的人,会怎么做?我向来只会念书,这方面不太懂,只能想到这一步了。”
有些时候,只要那么一句两句,就能教人醍醐灌顶。薛、肖两人在大局上毫无眼色。但在整人捣乱这些小事上,却是个中行家。
当下品咂片刻贾蔷的话,薛蟠顿时喜动颜色:“肖老哥,王爷既是被人恼着,我倒有个法子:那人再怎么能耐,终究也有个能降服他的人。让王爷去找那人的痛脚,一旦捉住就在能压伏他的人跟前、揭了他的短,瞧那厮还硬不硬得起来。就算找不到,咱们还不会编些话抹黑了他?”
他说得不伦不类,肖东魏却不以为意,只一个劲儿地叫好:“老薛,此计大善哪!看不出你还有孔明子房之才。这主意好,咱们再合计合计,回头就给王爷献上去。”
心事一去,薛蟠仰头灌了一盅,擦了擦嘴说道:“什么孔明的房子,哪儿有窑子来得快活。刚才担着心事,不但没喝酒,连唱曲儿的也撵下去了。把她们叫进来,咱们哥仨再喝一轮,等天一黑就去晚香楼,好好松快松快,把这几日的愁眉苦脸都找补回来!”
贾蔷微笑着也饮了一杯,心道若他们知道王爷心里恨的是那位新皇子,不知还敢不敢这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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