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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昏黄的油灯摇曳,光影在墙壁与地面上晃动,映出模糊的轮廓。王咏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闭目养神,一旁的侍妾轻柔地揉捏着他的肩头,动作娴熟而小心翼翼。
李四躬身立在门边,垂首敛目,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深知主仆之间那不可逾越的森严界限。
房间里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寂静所笼罩,没人敢率先打破这凝重的氛围。油灯的火苗随着灯芯的燃烧,时而蹿高,时而低落,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灯芯因长时间未修剪,已变得焦黑且冗长,致使光亮忽明忽暗,那些映在四周的影子也随之摇曳,像是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诡异舞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后,两声清脆的指关节叩门声响起,一个恭谨的声音传了进来:“主人,孙家用、马修求见。”
李四瞬间警觉,眼神锐利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在确认这熟悉的声音属于孙家用后,他微微转头,朝王咏轻点了下头,示意安全无虞。
王咏微微睁开双眼,声音低沉而平静:“请进。”
话落,并非门外之人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屋内的李四迅速上前,双手稳稳地抬起门闩,轻轻拉开房门。马修率先踏入屋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孙家用紧跟其后,只是此刻的他显得颇为狼狈,头发和衣服上沾满了石灰粉末,整个人像是从石灰堆里滚出来一般,头发几乎被染成了刺眼的白色。
王咏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孙家用身上,问道:“孙家用,你身上这是些什么东西?”
孙家用单膝跪地,恭敬回道:“主人,这是石灰。那两个刺客不敌我,便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朝我泼洒石灰。不然,我定能将他们的首级斩下,献于主人面前。”
王咏目光一凛:“他们逃走了?”
孙家用忙道:“虽让他们侥幸逃脱,但他们也受了伤,主人请看……” 说着,他转身示意马修拔剑。然而,马修却并未立刻行动,孙家用见状,快步走到马修身旁,伸手握住剑柄,“唰” 的一声将剑抽出。他正欲将剑呈到王咏面前,却被马修一把拦住。孙家用指着剑身上那尚未干涸、殷红刺目的血迹,说道:“主人,这便是他们受伤留下的血迹。”
王咏凝视着血迹,神色凝重,缓缓开口:“看来有人想要谋害我,不知幕后是谁指使。”
孙家用昂首挺胸,信誓旦旦道:“主人,只要有我孙家用在,定不会让这些宵小之徒伤害您分毫。”
王咏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想办法,尽快将杀手抓住,或者杀死。他们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安宁。”
孙家用微微犹豫,面露难色:“这……”
王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孙家用:“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找到他们。他们既来了,就不可能只待一天。云梦县就这么大,他们大概率会住在客栈,即便不住客栈,也可能藏在某户人家中。再者,你不是说他们受伤了吗?县城里的医馆屈指可数,他们说不定此刻就在医馆疗伤。”
孙家用恍然大悟,连忙应道:“我明白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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