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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先生突然上门,家里没有准备。茶艺师如今不在宅内,只有这两三个修习过茶艺的杂事佣人可用。如果她们有做得失礼的地方,那也只能请蓝先生包容了。”
这话的语气并不算客气,段清燕听得心里发紧,她偷眼看向另一侧。
那个轮廓清俊的男人却似乎毫不意外,只声音清冷地接话:“我在茶道的第一门课就是在唐家上的。那时候行事粗陋不识礼数,该多谢您的包容。”
杭老太太:“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蓝景谦淡淡一笑,眉眼间透着点说不出的冷意:“我记忆尤深。”
“人活在世,有时候记性不能那么好,往事绊足,路是走不远的。一些旧事耿耿于怀,对人对己也都不利蓝先生说呢?”
“您是长辈,您说得对。”蓝景谦淡声,又抬眼,“但晚辈总有晚辈的看法。”
杭老太太面色微沉:“比如呢。”
蓝景谦没说话。
那双眸子里平静之下终于有情绪暗涌起来,不知道在他心底要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但在面上却不显几分。
直到须臾后,蓝景谦像是很短暂地笑了下:“晚辈觉着,抹掉过往等于抹杀一个人。如果不是往事历历,那晚辈也难有今天成就,恐怕更会像您当年所说不配与您同坐而谈。”
“……!”
段清燕正根据茶叶种类挑选冲泡器具,听见这句手上一抖。她手里用来分装茶叶的茶荷撞到茶壶上,碰出清脆的瓷声。
杭老太太冷眼望过来。
段清燕连忙低声道歉,低回头去,心里叫苦连天
如果说刚刚只是暗潮涌动,那蓝景谦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扯掉遮布,把气氛推到临界点上了。
所幸杭老太太此时的重心显然不在其他事情上,警告地瞥过段清燕一眼后,她就望回到蓝景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