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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哪里是美人愿意招惹的啊,明明是这厮来招惹她的好不好?不过,说起这狄大人,美人还真是没摸透,要是说真像是狄光嗣自己说的那样对她一见倾心,她是断断不信的,你见那个男人对你一见倾心眼里却还是一副君子之态,说起情话来都似上堂一样啊!在美人看来,这“一见倾心”恐怕只是嘴上的,可是目的在何呢?莫非是跟甄琅忻置气,不至于吧!就是至于,也没有必要弄得贝州人尽皆知吧!只因在那相亲宴上一闹,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说什么“捉·奸在床”的也有,说什么“两男共争一女”的也有,更有甚者,说什么“一女共侍两夫”。
美人听罢,毫不隐忍的开口大骂:“奶奶的,谁说的?谁说的谁被捉·奸在床,他全家都被捉·奸在床!”家人见她大气,怕她伤了胎,只得劝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惜,却忽略了,真理只在少数人手中的道理,这谣言只有越传越盛的趋势,根本没有殆尽的念头。不过半个月,那相亲的酒楼,生意倒是越来越好,那小雅间更是要提前三日才能订到。店小二一下子就发现了商机,招了一个说书的先生,变着版本的站在大厅讲说,不过畏惧狄光嗣的官威,倒是改了名头,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明白,这就是甄、贾、狄三人的故事。
后来,美人倒是看开了,心里琢磨着自己也算是香饽饽,最起码还是有人争的。可惜,一出门她不禁长叹息:事与愿违,事与愿违啊!说起这听说的人,男人听了只道甄琅忻太窝囊,说着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还是一枝水性杨花,更是没什么好恋。再道狄光嗣,是大赞好气魄,不愧是风流人。而女人听了,无非两种,一种是嫁了人的,明着大骂美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另一种便是没嫁人的小姑娘,闺中含春,一个个羞怯怯的却都嗲着声,若是能嫁甄公子那般痴情之人,惟愿足矣。一时间,甄家上门的媒婆倒是多了不少。真是可气,可叹,可悲,可怒啊!
“小姐,狄大人来了,老爷唤您呢。”
美人又是一叹,好一句“狄大人”,是大人,那便意味着不能不见,官大压人啊!她撑着腰起身,立于镜前,看看微凸的小腹,扶着便道:“宝贝,咱以后也去当官,当大官。到时候就去那狄大人家坐着,罢他女儿,收他家财,替你娘我好好解气一番。”
绿稠听了,双眼一翻露出大大的眼白,这些日子小姐已经不知让这肚子里的小少爷换了多少打算了,前些日子还说是要小少爷去说书,就说自己是如何贤良淑德,大度怡人,一正名声。今日,又要去当官。不知朝廷没有没规定说当官的不能兼差,若是没有,这两项倒是可以同时进行。只是甄、贾两家,向上数三代都没有一个读书的材料,这小少爷有没有读书的脑袋还是有待商榷的。
美人步入客厅,便见一人侧身坐于正位,一身藏青金丝走线流云衫,头上碧玉锦带,手上握着一把古木折扇,一副贵族公子哥儿的打扮。这般打扮,除了狄光嗣之外绝不会有别人。自相处以来,美人发现,这狄光嗣倒是极在乎自己的打扮,招摇过市笑意惹人妒,简直像只孔雀。
贾父抬头一见美人,便似得救般唤道:“美人,你快招呼狄大人,爹去镖局看一眼。”接着便冲狄光嗣作揖拜别。美人额上明显的滴汗,爹,你不是说不要我招惹这人,怎就放我二人在这,你就不怕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可惜,来不及问,贾父早就一溜烟的跑了。
孔雀倒是眉眼一弯便冲美人一笑,“贾小姐,咱们今日是哪里逛逛啊?”这一笑,还真是倾城,妖孽啊妖孽!
美人扶着小腹,眼珠一转,“今日我要去的地方,恐怕狄大人不方便去。”
狄光嗣一耸肩膀,“莫非这贝州还有什么是官进不去的?”
“不是官进不去,而是官不好进。”
“哦?那我倒是要细细聆听了。”狄光嗣一展扇子轻摇,不知是扇风还是赶苍蝇。
美人沉住气,深深的一呼吸。自从怀孕之后,她是发现自己的容忍力越来越低,搞的自己越发的不淡定了。“狄大人,我去逛妓·院,你是否也要跟着啊?”说罢,她便看着狄光嗣,等他脸上的笑僵掉。
可惜,那狄光嗣竟是大喜,眼里都放出光的大喜,好似早等着美人这般提议一样,那扇子一合,击掌一敲,只道:“妙啊,正和我心意,贾小姐,咱们快走吧。”说罢,一点不顾美人白花花的脸色,扯着她就出了门,登上小轿子。
直到轿子晃晃悠悠的停到了牡丹亭的后门,美人还是满目疑惑未曾退去,就算她心思再是弯折曲转,也是想不通狄光嗣这尊大佛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一个官场上的风云人物,自未上任就因“捉·奸”一事出了名的风云人物,居然大白天的又领着她逛窑·子,还是贝州最大的窑·子,真真的令人匪夷所思,莫非有个当宰相的爹,就是了不起?怔怔的进了牡丹亭,美人依旧叹息,面对甄琅忻,只要他一撅屁股,自己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不开口,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这同样是人,可人和人怎么咋就这么的不同呢?如此看来,她宁愿跟一只被驯化的狼作伴,也不愿跟一只像孔雀的狐狸在一起。
“既然是贾小姐要来逛妓院的,贾小姐就带路,做好东道主,也让我这没见识的人好好的长长见识。”狄光嗣敛着笑,不过美人看着那笑却是古怪的令人想一巴掌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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